山林有師謂之謊

「我們去海邊吧，我知道一個還不錯的沙灘喔！」

那是在某年的聖誕節，當甜蛋飲餅乾在送完禮物後這樣說時，提拉米蘇餅乾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所以你這幾年聖誕節後消失就是去海邊玩了？」

「欸～那不叫玩，那叫放鬆！忙完之後總要休養一下吧？哈哈哈！」甜蛋飲餅乾爽朗的大笑起來，而提拉米蘇餅乾只差沒有給他翻個大白眼了。

「之後我要詳讀明年聖誕火車的路線，這次又開了幾條支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沒有那個時間跟你去海邊玩好嗎。」提拉米蘇餅乾拉緊了身上的毛毯，用力的吸了下鼻子：今年聖誕節特別冷，鼻水不斷留下來的現在，他感覺自己快感冒了，「要去你自己去，反正路線圖又不關聖誕老人的事情，只要你自己處理得完小餅乾的聖誕祈願信，愛放鬆多久你就放鬆多久。」

「不要這麼說嘛，那邊也在這次新開的支線範圍內啊。帶你實地考察不好嗎？哈哈哈！」

「我才不需要實地考察——」

「那邊椰子樹很多喔，你總要實際開看看才知道這次的支線會不會突然出現椰子或者椰子樹葉吧？」甜蛋飲餅乾又笑了起來，但明顯不是原本那種爽朗的笑，而是提拉米蘇餅乾時常在聖誕學院時看到的笑容：那是甜蛋飲餅乾有點不滿意的笑容，通常讓他露出這種笑的學院生都會被他分數扣好扣滿，甚至直接當掉的都有，所以提拉米蘇餅乾大概猜到了——

這次開到那個海灘的支線多半有點問題。

所以他大大的嘆了口氣，舉起雙手投降。

「好了我知道了，就陪你一個禮拜，不能再多了。所以能麻煩你不要再皮笑肉不笑了嗎，聖、誕、老、人？你這樣是想嚇死哪個小餅乾啊？」

「哈哈哈，就知道你會答應！我把衣服都準備好了，後天我們就出發！」

「好……什麼？後天？！那我哪來得及去排火車保養的時間啊！」

「回來再排就好啦，反正你只去一個禮拜嘛，哈哈哈！」

「還有我的行李！我根本沒去過沙灘要怎麼知道怎麼準備！」

「那個你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衣服你也不用帶什麼，貼身每天要換的內褲就好了，哈哈哈！」

「……為什麼你說得好像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測過我的三圍似的？」提拉米蘇餅乾突然感覺背後一股惡寒竄上腦袋，他很確定這不是因為天氣的關係。

「嗯……這麼說吧，我跟健檢中心的餅員們關係還不錯？」

「……我覺得我要找蘭朵夏餅乾幫我處理一下個資外洩的問題了。」提拉米蘇餅乾退開了半步，駕駛艙很小，所以他也沒什麼地方可躲，「三圍不是可以隨便洩漏給其他餅知道的吧！」

「但我是你的搭檔啊，哈哈哈！所以他們很爽快的把資料給我了！」

「這叫侵犯隱私吧！」

「確實是呢，但你不會跟我計較的吧，反正是為了幫你準備度假的衣服啊，哈哈哈！」甜蛋飲餅乾爽朗大笑，但提拉米蘇餅乾怎麼聽都都覺得他的笑聲裡有些許腹黑的成分。

嗯，也許不是些許，大概有八成都是，衣服都準備好了的意思就是——他已經掌握要怎麼讓自己同意跟他出門、也掌握自己能容許自己放下工作幾天、甚至還提前半年就掌握了自己的三圍，畢竟年度健康檢查總是安排在夏天。

提拉米蘇餅乾默默的問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會覺得對方大剌剌很不可靠的，明明甜蛋飲餅乾怎麼看都是一肚子黑水還很精明記仇，自己怎麼就看走眼了。

搞不好連當初第一次合作都是這傢伙算好的，那個可能性雖然很小但絕對不等於零。

想到這裡，提拉米蘇餅乾大大的歎了口氣。

——好吧，反正是逃不過了，就當作真的是去旅遊吧。

◇

剛坐火車抵達海灘的車站，提拉米蘇餅乾就碰上了一點小麻煩：他們坐上車時那頭還在下雪，所以他穿的很厚。

甜蛋飲餅乾當時就笑了一下，說穿少一點比較好，但提拉米蘇餅乾根本沒把這話聽進去——開什麼玩笑，他真的快感冒了，不穿厚一點怎麼可以。

但現在提拉米蘇餅乾有點後悔沒有聽甜蛋飲餅乾的話了。火車上有冷氣所以他還不覺得熱，而一下車後撲面而來的熱浪讓他在短短半分鐘內就汗流浹背的，還附帶獲得不少周圍餅乾的異樣目光。

「……你早就知道這邊很熱了……為什麼、不早點、說！」提拉米蘇餅乾吃力的脫起衣服，不斷滴到眼睛的汗讓這項作業變得有點困難，甜蛋飲餅乾適時的接過他脫下來的冬衣，看著他把最裡面的絨裏長袖給捲起來，然後才慢悠悠地開口。

「那你覺得不知道的其他駕駛員會怎麼樣？」

提拉米蘇餅乾瞪了甜蛋飲餅乾一眼，雖然他很確定這次絕對不是普通的旅遊，但誰會在抵達景點時馬上就開始講工作啊。

「從工廠出發的話到這裡絕對會熱中暑，我現在就快熱死了……」

「等等我帶你去喝點椰子水吧，嗯……在那之前……」甜蛋飲餅乾看著即使脫到剩下上衣跟褲子兩件仍然一副隨時會熱暈的提拉米蘇餅乾，「先去廁所換個衣服吧，我拿給你。哈哈哈！」

「別再笑了！呼……呼哈……好熱……」

甜蛋飲餅乾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乾脆把提拉米蘇餅乾夾在腋下帶去廁所了——畢竟他看起來就像是再讓他走兩步就真的要中暑一樣。

換上吊嘎跟短褲還有夾腳拖後，提拉米蘇餅乾總算覺得好了一點——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甜蛋飲餅乾建議他把薄外套綁在腰上，但有了前車之鑑，提拉米蘇餅乾決定這次要乖乖聽對方的話。

他一邊走一邊拿掛在脖子上的濕毛巾擦臉，甜蛋飲餅乾遞上扇子的時候他立刻搧了起來，他畢竟從來沒有來過這麼熱的地方，到現在他還是覺得這地方簡直熱到跟火爐一樣。

「所以這不是唯一的問題所在吧，要是只是天候問題你才不會帶我過來，直接建議就好了。」

「哈哈哈，提拉米蘇餅乾你真了解我！不過在討論這些事情之前先來杯椰子汁吧！」

「這什麼……不是，這看起來像糞金龜推出來的糞球一樣的東西能喝？怎麼喝？敲開嗎？」提拉米蘇餅乾把扇子夾在腋下，接過椰子後還是一臉困惑，他是真的沒見過這種東西，刺刺的手感讓他對這個叫椰子汁的飲料有點害怕，特別是當他看到甜蛋飲從不知道哪裡摸出來一個T字型工具的時候。

「你這樣說椰子村村民會很難過喔，這可是他們用心栽培出的椰子呢，這東西可以切開來喝也可以像這樣鑽孔來喝啦。」

「椰、等等……可以吐槽的點也太多了吧？」提拉米蘇餅乾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自己手上的椰子就已經被甜蛋飲餅乾鑽了個孔，還插好吸管了，「這個……裡面有椰子汁……？」

「哈哈哈，你喝一口就知道了！這可是我度假期間最愛的飲料喔！」

提拉米蘇餅乾還是有點不太敢嘗試，可是看那頭甜蛋飲餅乾已經開始暢飲起來，他只能安慰自己甜蛋飲餅乾總不會拿不能吃的東西整他，然後嘗試性的吸了一口。

微微的甜味夾雜一股提拉米蘇不餅乾知如何形容的奇妙香氣充斥口中與鼻腔，像是乳酸菌乳飲料的口感特別奇妙，提拉米蘇餅乾喝了一口就先頓了一下。

「……你的口味很特殊欸。」提拉米蘇餅乾又喝了一口，確定自己剛剛喝到的口感與氣味並不是錯覺，「我是覺得我比較想要來一杯冰咖啡什麼的……不過這個叫椰子汁的東西也沒有到難喝的地步啦。」

「都來海灘了，當然要喝點當地特產啊！」甜蛋飲餅乾拍了拍提拉米蘇餅乾的肩膀，提醒對方穿好外套後才往外頭走，「等等再帶你去海邊，那裡有間冰店我很喜歡！我推薦這個時期只有這邊才有的鳳梨芒果冰，在其他地方的話，現在這個季節還吃不到呢，哈哈哈！」

「不講工作了？」提拉米蘇餅乾吸著椰子汁，發現這確實有種越喝越上癮的感覺，就是不知道吸管所戳到的那軟軟的底部究竟是什麼，「先把事情弄完再好好玩吧，不然我也沒辦法放開來玩。」

「哈哈，走過去的路上你就會看到了！」

提拉米蘇餅乾半信半疑的跟著甜蛋飲的腳步，腦子裡比對著這次新增的支線還有周遭景物，聖誕工廠這次建造的聖誕快車專用鐵路是沿著陸上火車的軌跡建造的，因此一路上提拉米蘇餅乾都沒看見什麼問題，可當甜蛋飲餅乾帶著他繞到旁邊的椰子樹防風林時，提拉米蘇就皺起了眉頭。

「……這軌道是不是太低了一點？」他從行李箱裡翻出了這次更新的路線圖，發現軌道的所在高度根本都被椰子樹的樹頂給擋住了，「在建的時候沒有校正好嗎？」

「嗯……算是我的失誤吧，哈哈哈！」甜蛋飲餅乾抓了抓後腦，明顯有點不好意思，「當初建議設立支線的時候我該想到聖誕工廠對椰子樹這種樹種不熟悉的問題的。」

「所以你還要我告你的狀啊……被擋成這樣，這個鐵軌根本沒辦法用！你怎麼會等到鐵軌都建好了才跟我講啊？回去還要幫你寫報告、協助鐵軌重設計畫、聖誕老人的餅力分派也要修改……不行！這次七天過後你得跟我回去！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提拉米蘇餅乾抓著腦袋的頭髮，出遊前就有的不祥預感一項一項被證實，這讓他頭很痛，特別痛，「你不會還要告訴我這邊的房子沒有煙囪的吧！」

「哈哈哈，不愧是魯道夫系第一名畢業，馬上就解答出來了啊。」

「這是很嚴重的問題好嗎！不要笑！窗戶呢！大門呢？有沒有給聖誕老人鑽的地方！」

「放心啦，這邊大部分都用布簾跟紗窗門當門的，我都可以進去偷放禮物給正在午睡的餅乾了，之後再開個課程應該就可以普及侵入方法了，哈哈哈！」

「你的能力明明就是最好的好嗎！不對，這樣一直吐槽你我只會越來越累……真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關係，感覺脾氣也暴躁起來了。呼……」提拉米蘇餅乾趕緊再用濕毛巾抹了把臉讓自己冷靜一下，接著再吸一口椰子汁讓自己把即將脫口而出的吐槽跟抱怨吞回肚子裡，事情畢竟已經發生，與其在這裡大罵還不如想想要怎麼解決，「所以，還有其他問題嗎？」

「嗯……雖然有，但還是讓你實際體驗一下比較好。吃完冰後我們先去海邊衝浪吧，哈哈哈！」

提拉米蘇餅乾吸完最後一口椰子汁，看著甜蛋飲餅乾把椰子殼交回給攤商後又在旁邊的商店租了兩塊衝浪板。

「……我不會衝浪。」

「總是要試試看嘛，就跟我第一次跟你見面的時候一樣啊，哈哈哈！」

「不是，下海沒有塗油我們會濕……當我沒說。」提拉米蘇餅乾看著那一大罐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特殊油啞口無言了，他早該想到甜蛋飲餅乾不會毫無準備就想著要帶他衝浪……呃，還是說衝浪就是問題點所在？衝浪能有什麼問題……

提拉米蘇餅乾忍不住抱頭苦惱，自從一下車就先被震撼教育一下之後，他現在做什麼都覺得好像跟工作有關了。

「哈哈哈，衝浪真的只是衝浪而已，不要想那麼多，我會手把手的教你的！」甜蛋飲餅乾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外頭太陽很曬，先穿上外套吧？扇子跟行李我先幫你拿著。」

「你不用穿？」

「哈哈哈，我已經曬習慣了！這身小麥色皮膚可是經過海邊太陽烘烤過的證明！」

甜蛋飲餅乾大聲的笑了起來，而穿著外套的提拉米蘇餅乾只能忍著不問為什麼甜蛋飲為什麼連屁股都是同樣的顏色——不要問他是怎麼知道的，甜蛋飲餅乾換衣服不鎖門的習慣真的不是很好。

等到了冰店後提拉米蘇餅乾又被震撼了一次：在他所在的地方遍地都是的冰在這邊居然要一碗1200銀幣，而甜蛋飲居然還說這個價格很便宜。

「不是，在我們那邊隨便拿個水就可以拿到的東西——」

「你沒有忘記這邊多熱吧。」

提拉米蘇餅乾噎了一下，他確實沒想到這件事。

等到冰上來後他就了解甜蛋飲餅乾說的「很便宜」是什麼意思了，平均在聖誕村一顆賣到5000多銀幣的芒果現在就像不要錢似的蓋滿了整碗冰，上頭甚至還有芒果冰淇淋球，比起聖誕村來說，這碗冰簡直便宜到家了。

「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盛產物，就跟我說得一樣，很便宜對吧，哈哈哈！」

「……對欸，我確實沒想到這邊跟聖誕村那裡的物價落差。」提拉米蘇餅乾挖了一口芒果冰，與在聖誕村吃到的口感不同，這裡的芒果甜到讓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先被糖漿醃漬過才擺上來的，沒有半點酸味，入口的口感也比在聖誕村吃到的軟多了，甚至下方的冰還是牛奶冰——這豈止是便宜，根本是碎餅價了，「這樣說起來，這邊的祈願信該不會其實……」

「沒錯，其實都是我們那頭很常見的東西，哈哈哈！怎麼樣，這次出來走走還算不錯的經驗吧？你總是埋首在書堆裡面，偶爾也要實際走訪一下嘛？」

「……所以你的方法就是開一條有問題的支線強迫我實行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句話？」

「呃，就說那是失誤了。」甜蛋飲餅乾嘆了口氣，苦哈哈的笑了一下，「我有說椰子樹會竄的很高，鐵路最好比照杉樹林的高度建設，但它們明顯沒有意識到很高是多高……嗯，也許是途中矮灌木叢跟紅樹林太多了……？」

「是你根本忘記提醒他們椰子樹會竄高到多高吧。」提拉米蘇餅乾無情的吐槽，眼前的冰已經被他消滅一半，他開始拿起水喝好讓自己不要冰過頭咳嗽起來，看著甜蛋飲餅乾笑得越來越尷尬的樣子，提拉米蘇餅乾就覺得頭越來越痛——絕對不是因為他猛地吃了半碗冰的關係，「想到回去的工作我就頭痛……」

「之後還有更麻煩的呢……」甜蛋飲乾笑兩聲，指向冰店牆壁上的海報，「你看看那個潑水節的舉辦時間。」

「……不眠夜是要讓聖誕老人怎麼送禮啦……」

「據說是為了讓聖誕老人感受到他們的感謝與快樂才會用潑水當成歡迎聖誕老人的儀式。基本上之前這區都是家長當聖誕老人的。還有幾個家長會跟我問買什麼給他們的孩子好呢……」

「等等，每年聖誕節前你也會消失幾天，該不會——」

「哈哈，我都收到祈願信了，總不能什麼都不管吧？」甜蛋飲餅乾微笑起來，看起來比任何時刻都還要像個聖誕老人。

「……為什麼不跟我說？我也可以幫忙啊，我們不是夥伴嗎？」提拉米蘇餅乾鼓起了臉，眼前的冰突然沒那麼好吃了，「還是你覺得我會拒絕幫忙？我才沒有那麼不近餅情好不好？」

「哎呀，這畢竟是我自己想做的，禮物又那麼重，我怕你會被壓得更矮呢，哈哈哈！」

「喂！」

甜蛋飲餅乾又笑了一下才低下頭來。

「畢竟每次聖誕節前你總是忙著幫忙檢查各列車的禮物清單，天天忙到深夜的事我都看在眼裏，怎麼好意思再把你拉過來坐工作範圍外的事情？就跟你說的一樣，這是聖誕老人的我的工作，而不是身為魯道夫的你的工作啊。」

「我們之間有需要分那麼清楚嗎？我都幫你送過禮物了，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又報考特編聖誕老人的課程了？」

甜蛋飲餅乾瞪大了眼，提拉米蘇餅乾心想著，這種傻傻地表情還真是難得。

「你什麼時侯……哈哈哈，搞不好你以後會變成傳奇的魯道夫聖誕老人喔？」

「那是什麼奇怪的形容詞……」

「嘶——既然你都報考特編聖誕老人了，我要不要也去報考特編魯道夫啊？」

「你？」提拉米蘇餅乾撇了撇嘴，又開始吃起冰來，「先想辦法搞定這次的鐵軌問題再來討論吧，不及格的甜蛋飲餅乾同學。」

「哈哈哈！看來之後要跟你多多借筆記抄了啊！魯道夫系第一名畢業的提拉米蘇餅乾教授！」甜蛋飲餅乾又大笑起來，眼裡滿懷興致勃勃，「怎麼樣，要不要就先來試試偷偷給午睡的餅乾禮物啊，提拉米蘇餅乾同學？」

「接受聖誕老人系資深教授的一對一教導當然好啊，不如說，這才是你的目的對不對？還衝不衝浪啊？」

「衝浪那是必須衝的，現在距離他們午睡時間還早了，看來這個假期會過得特別充實了！」

「哼，有我在你還想休息？你都同意要一對一教學了，就等著被我瘋狂問問題吧。」

「哈哈哈，隨時歡迎！」

◇

「……所以這七天的假期就是我成為聖誕學院第二位以雙科系第一名畢業的學生的故事了。」提拉米蘇餅乾站在了加高的講台墊腳台上，看著客席上一個一個充滿激動眼神的眼睛，彷彿看見了當年坐在台下那個同樣認真的甜蛋飲餅乾，「今年班上第一名將有跟我還有甜蛋飲餅乾一起經歷本次聖誕節實習的機會，大家好好加油吧。」

「『好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