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有師謂之謊

「貯古齡之亂」

一個月前在帝都發生的騷動，就這樣在花街的住宅區被定了名，而朧常夜是直到整個事件都結束之後才聽聞了這件事。

「近八，聽說你前些日子被小女孩纏上了？」朧常夜上下打量了一下近八的人類外貌，笑容中不無促狹，「想不到吧，刻意挑了平凡的外貌還是被人給纏上了，還是個女童……近八你的名聲啊……」

「常夜大人，您就別笑話我了。」近八大嘆了一口氣，想起前些日子的經歷，臉上還是異常苦惱，在大街上被女孩纏著問說哪裡有好吃的貯古齡，因為她家的貓用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拜託她，甚至在被回絕後還抱著自己大腿大哭什麼的，他想都沒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話說回來，您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朧常夜笑了一下。

「當事貓來跟我說了唄。」

「呃……咦？」

「他說他只是想試試貯古齡的味道，想著想著就不小心說話了，沒想到會引起這種騷動，想道歉又怕被你打，所以才跑來我這懺悔，要我跟你說。」

近八舉起手，要朧常夜緩一緩。

「常夜大人，您是說，那女孩養著的貓其實是貓又？」

「正解。」

近八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既然是貓又，都活了那麼久好歹要該明白貯古齡不是他能吃的東西吧？跟那個小女孩解釋貯古齡不能給貓吃花了我多少時間啊……」

「原來那東西不能給貓吃嗎……話說回來，貯古齡是什麼？」朧常夜歪著頭，「還有件事情要問你，你最近買回來的茶點是什麼？不只很香還挺好吃的，不過以前沒吃過呢。」

「那個就是貯古齡，原來常夜大人喜歡這種苦苦甜甜的味道嗎？」

「咦。」朧常夜的眼睛瞪大了一點，「糟糕。」

「咦？」

「……貓又沒這麼容易死掉，嗯，應該沒問題吧？嗯？」

「貓又的確不是容易死亡的妖怪。不過常夜大人，您這個表情……莫非。」

朧常夜乾笑一下，肩膀微微縮起。

「那個，他是今早來的，那個時候我跟他一起吃了一點……真的只有一點點，因為他對苦味完全不行，所以只吃一小片……那個，貓是只要吃一點點就會致死嗎？貯古齡。」朧常夜小心翼翼的覷著近八的臉，就像是做錯事情被大人抓包的小孩。

近八的臉色從「困惑」變成「大事不妙」。

「……我去救那隻貓，那小女孩住哪裡我已經知道了。」

變化成鳥形，近八直接飛了出去，只留下呆滯在原地的朧常夜。

許久之後他才抱著頭蹲了下來。

「不會吧……」

聽說那隻貓又在之後經歷了催吐、腹瀉、脫水等等症狀後，從此得了聽到貯古齡三個字就會癲癇發作的心靈陰影。

「至少還活著，可喜可賀。」近八一邊說著，一邊給朧常夜端上了貯古齡做的餅乾，「順便讓周遭的貓都知道了貯古齡是不能吃的東西，這種血淋淋的例子比什麼勸導都還要有效。」

朧常夜盯著那盤餅乾也有些坐立難安，他覺得他也快要對貯古齡有心理陰影了。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近八你這孩子其實也有小心眼的時候嗎？